现在我们两具尸体正在晒月亮。
蛐蛐在弹吉它,吊死鬼旁边笑。
我们端着空酒杯。
你拍拍胃,哇的一声,吐了一满杯,摇摇,沉淀,从屁股上拨了一根鸡毛插进去,递给我,给你调的鸡尾酒!
对着月光,最底下那层,是恶心的暗绿色,那是叮叮咚咚春天的颜色,我们在油菜花中捉蜜蜂。
第二层,你说是血色浪漫,那个夏天你的青春和杜娟花一起红遍了山岗。
第三层,淫秽的黄色。你拍了一下我的头盖骨,说,死鬼,不是啦,那是秋天的黄昏,我们稻花香里说丰年,听取蛙声一片。
上面是白色泡沫,像螳螂产出的卵袋,这又是什么呢?我喝了一口,操!口水的味道,这不是我们的冬日恋歌吗?我们一生的相濡以沫,原来你一直保存。
我折下一根肋骨递给你,吃吧,风干了很久,很脆的。
夜风在吹,鬼火在飘,我们躺着棺材慢慢摇!
后记:
不得不承认,我们的爱情是不为人知的天荒地老的典范,就算世事变迁,沧海桑田,我们老得连尸体也懒得动弹,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在坟包里并排睡觉觉,我们时常用没有眼珠的眼窟窿会心地相视而笑,外面的四季轮回,我们的坟包里却是恒温的温馨。不知不觉中,我们四周土里的草根和昆虫都已变成化石,我们握在一起的手骨也相互渗透,宛如一对手部连体的的双胞胎。
不得不承认,连这样的爱情也有消散的那一天。那时我们已经老得根本无法动弹,模糊中我们的所有知觉慢慢消失,唯一连结我们的,是一幅共同的画面,我们共同淡淡的记忆。
山之巅,红红的夕阳上面,两株狗尾草,那是太阳温柔的眼睫毛。
作者:人渣兽 提交日期:2007-3-7 16:09:00
2007-03-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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