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-09-13

陈丹青的牢骚

  陈丹青是画家,但我一直没看过他的画,只听过他说话。
  其实,许多所谓画家的画我都没看过。艺术欣赏是件奢侈的事,除了装修和孩子培优,画跟我关系不大。前不久,好不容易知道一画家,还是因他的画卖了千万,惊讶。
  这年头,艺术不是审美,是功利、是话题。
  最近,陈丹青牢骚很多,媒体曝光率极高。于是有人说他不当“大师”当“大嘴”;不当“画家”当“话家”。

  但细细回想,我知道陈丹青却是因为他赞美人的一席话。
  陈丹青写过一篇《我看大先生》的文章,隐约记得这篇写鲁迅的文章提笔就是“大先生真好看”。陈丹青用一个画家的审美将鲁迅放在一群大师脸谱中,对比出鲁迅轮廓和气质的美,接着又写了生活里鲁迅的温和、幽默与天真。我幡然醒悟——原来,鲁迅是个内外兼修的帅哥。
  而在此前,我从未感觉大先生如此亲近。好事的教育家把他的文章放在小学、中学课本里,让我们幼稚的心去解读那个黑暗年代里生长的故事,结果却把大先生隔膜了。
  陈丹青让我联想:课本里还有多少被隔膜的作家?
  这篇文章让我对陈丹青发生了兴趣。于是,知道了他是画家。接着,听到了他跨越几年的牢骚:清华教育体制不好,在那里当不了教授,教不好学生;亚洲文化是“盗版文化”、冰心(文字)没有办法看……
  听过这些牢骚,突然发现,自己原来是一只落入温水的青蛙,被一锅看不清质地的水慢慢浸煮,失去了思考的企图。而陈丹青也许偏颇,却像一瓢刺骨的水,让我们在痉挛后思考,反思那些没有丝毫挣扎的接受。
  于是,我开始想象,如果陈丹青不发牢骚,他就是清华里一位造诣深厚的海归教授,和中国众多画家们一样画老百姓没兴趣的画,带一堆对博导低眉顺眼的学生;如果中国没有陈丹青这样发牢骚的人,结果只能是集体失声,或者集体海豚音,只飙高调,没有思考。
  绘画和其它艺术一样,永远是锦上添花的玩意儿。没有人能在充斥着杂草的花坛里栽满鲜花,就像没有人能用一颗荒芜的心去欣赏绘画。陈丹青做的正是为花坛锄草的事情,草锄干净了,大家欣赏花的日子就近了。
  所以,陈丹青,继续牢骚吧,我想早点赏画。

作者:汐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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